戲劇介紹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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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　言

　　晨曦，檀園返回潤福故居，卻不見潤福蹤影，屋內僅有一幅畫。是潤福留給檀園紀念

畫作。檀園緩步向前，雙目緊盯畫中人兒，不禁痛哭流淚。

　　「我的潤福啊～我的傻潤兒～」

　　潤福背著行囊，一臉哀愁面容，乘舟獨行，高飛遠走。遠望著孤船漸行漸遠的帆影，

獨留檀園一人，不勝唏噓。

　　那日一別，五年已過。潤福獨自離開後，化名「英福」，穿梭於市井、鄉間，以賣

畫為生，偶爾棲身於大戶人家私畫署賺取足夠路費，再前往下一處。天地之大，豈無容身

之處！

　　潤福將寂寞留給檀園，從此，檀園帶著潤福留下畫作，獨自一個人捱著這四年來的漫

漫長夜。在第五年時，檀園找到他的潤兒。

　　思念，從來不曾因分離而斷結，只會越來越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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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　文

　§

　　潤福走進宴廳看到中央處坐了一名樂妓，及客人約二十餘人入座。潤福走向放有紙筆

硯之處正襟危坐，抬頭向主人點頭示意。

　　等潤福坐定，主人金雲道看向四周，眾人禁聲看著宴會主人，再集中至今晚眾人焦點

-芸姬。宴會開始後，潤福改以盤膝而坐。不久，在紙上振筆作畫。

　　他神色認真，不時瞇眼聚焦於某處、皺眉又再度低頭，反覆。眼前樂妓彈奏琴音、神

情，眾人飲酒作樂、觥籌交錯，一一躍然紙上，全入了潤福的畫中。

　　宴會主人金雲道，年過五十，專於進口清朝各種棉布、錦緞綾綢，出口胡椒、白礬等

藥材，對外商業活動相當活躍，為當地大戶。

　　一年前，金雲道主動找上潤福，提供豐厚條件，延攬潤福到私畫署作畫。潤福對商人

身份的金雲道並無好感，會應了金雲道，多少是耳聞府上珍藏國內外畫作數量驚人，想借

機一窺究竟，便棲身於金雲道的私畫署。

　§

　　從宴會廳退下半嚮，潤福坐在房間，正低頭繼續今晚的作品。門邊有輕輕的聲響，潤

福轉頭看著門口，「福弟弟，可以進去嗎？」

　　是慧貞。

　　慧貞是金雲道府上的一名歌妓。原是名地方縣令的官妓，經常在權貴人士之前吟唱，

可謂名滿京城。但自那名地方縣令瀆職入獄後，她流往民間賣唱將近五年，嘗盡人間冷暖

。

　　慧貞的容貌並非傾城傾國，是她的嗓音吸引了金雲道。半年前的一場宴席上，慧貞於

宴席上吟唱助興。當她抬起頭，微啟朱唇，流瀉而出麻醉似的清亮嗓音，勾住在場的金雲

道。五個月前入金府成為家妓。由於她跟潤福年紀相仿，或許是緣份，她和潤福特別投緣

。

　　慧貞探頭露出微笑，入門走上前，在潤福面前坐下。「芸姬搶走了所有眼光，我也只

好來找你解悶了。」她笑著說，看著低頭作畫的潤福。

　　慧貞的語氣洩露了憂心，潤福停下筆來，用那雙明亮的雙眸直視慧貞並有些激動地說

，「貞姊姊，不要開玩笑啦，京城最出名的歌妓，所有王孫貴族、商賈巨富爭相目睹爭姊

姊您的廬山面目，聽過者無不為您的歌聲傾倒。您一定會有機會再度登台吟唱的，我相信

您。」然後慧貞瞧著潤福誇大地說了一回，「瞧你說得容易，英福，你也明白這種心情嗎

？」對藝人而言，那遠不可觸的曾經，倒也成了極限。

　　聽見慧貞的反問，潤福怔了一怔，遙憶起當年父親昭冤申枉前的日子，他嘆口氣，抬

頭望著慧貞，「貞姊姊，我明白妳的心情，那種提心吊膽的滋味，不曉得什麼時候會失去

的日子，我也嚐過幾年呢。」「我啊…和姊姊不同，是個不幸的人，只要待在我身邊，不

，我的存在本身傷了愛我的人，還有我最愛的人，所以我不能留在任何人的身邊。」

　　潤福眼中難得透露出複雜的情緒，讓慧門一時怔住，隨即換上微笑，「真不像你英福

，你才好呢，老爺重視你的程度連我都可以感受得到。若你二年後仍執意離開，在臨走前

，姊姊想拜託你一件事，可以讓我進入你的畫中嗎？」慧門以細細輕柔的聲音問著。

　　慧貞是因好歌技被買入金府，但曾身為官妓的她，為迎合文官們的需求，對詩書琴畫

都曾涉獵。她過去服侍的主人對畫的熱愛，讓她增廣見聞。來到金府後，見著潤福的畫作

特別喜愛，尤其是潤福畫中纖細的女性身影，勾出了她身為女人的靈魂。

　　潤福再次抬頭微笑，「貞姊姊，等妳正式登台吟唱，我立刻為妳作畫作為賀禮。」

慧貞聽了欣喜，「福弟弟，那就這麼定了，我等著你的賀禮」慧貞拍拍潤福的頭後，潤福

又再度提筆低頭作畫。一提起筆後的潤福眼神立刻變得專注，好似變為另一個人。任何人

、事、物只要一進入潤福那雙眼眸，彷彿自己已經被扒開、被赤裸裸地看個透徹，無處可

逃。

　　慧貞若有所思看著眼前的潤福，一直以來她十分好奇潤福的過去，但從沒聽他主動提

起，她也不曾主動提問。據府上小廝耳語，潤福之所以擅於描繪女人，他曾在故鄉有個十

分愛慕的女人已經香消玉殞，從此潤福便陷於瘋狂，以作畫思念依人的一顰一笑，寄情於

畫筆。

　　同為藝人，誰沒有故事呢！

§

　　金雲道決定讓慧貞在下個月中秋讓她登台演出的消息一傳出，慧貞便高高興興跑去向

潤福要賀禮。兩人相約時間，潤福來為慧貞作畫。

　　潤福帶著畫具到慧貞房門，「貞姊姊，我是英福，我來了」。

　　「進來吧。」

　　一進門潤福看見地上放有一包袱，裡頭放著看似價值不斐的飾品以及一些物品，慧貞

一邊拿出飾品一邊說著，「這些年上宴席吟唱，主人打的賞。」

「當年生活困苦時，沒有變賣？」潤福走到慧貞面前坐了下來。

「捨不得，這個是我初次登台時的，這個是我到…」慧貞幾乎把包袱內的物品向潤福

一一說明。聽著那段曾經輝煌、那段曾經耀眼的日子，宛如昨日。

突然間有一畫軸滾至潤福身邊，「這是？」

　　「離開大人家後，不停四處吟唱期間，在一個祝壽宴會上，主人賞給我的。我相當

喜愛這幅，是我唯一一幅保留下來的畫作。」

　　潤福緩緩地將卷軸攤開，是一幅山水畫，仔細一瞧，它的筆觸、畫風是那麼地熟悉。

眼神緩緩落在畫上落款：尋蕙。潤福雙眼緊盯著畫，久久不能自已。

　§

　　潤福作夢了。

　　她憶起當晚師徒遭人追殺那夜，兩人暫避在茅屋中的情境。師父對她說的每一句話、

每一個眼神、每一個表情，師父那雙手傳遞的溫暖，是如此令人眷念。

　　但她只要與師父形影相隨，師父便有性命之危，因此她必需獨自離開，忍痛獨自乘船

遠走。離京後已五年光陰。她避開世人的眼睛，女扮男裝遊蕩於市井、鄉間…，過去所有

的事，如過眼雲煙像一場夢。

夢至尾聲，她沒有醒來。

　　隔天，潤福病了。是慧貞發現潤福昏昏沉沉躺在坑上，手腳冰冷不停顫抖。這簡直嚇

壞金雲道府上下所有的人！那個黑白分明、清澈如鏡眼眸的潤福；那個微笑時露出淡淡的

青澀、靦腆的福潤；那個整日只與畫相依的潤福，躺在坑上一動也不動。

潤福一直暈絕不醒，不斷發出低喃。一張臉頓時白如宣紙，一顆顆黃豆般大小的汗珠

從額頭滑落，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人，渾身濕透，披散的烏黑長髮也濕成一綹一綹的，

垂在頰邊額前。

　　房門不斷被推開，又被關上。

　　隱約聽到有腳步聲向自己靠近，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，「師父？」「是師父嗎？…

我…對不起…」如夢魘般的喃喃細語不斷。這些年潛伏在內心的夢魘依然不能獲得救贖。

來者將手輕輕覆上潤福的，低啞的細語停了。淚，從眼縫中緩緩流出。

　§

　　潤福身子本就單薄，這場相思病，遲了五年，鬧了三個月，大病初癒的潤福更顯虛弱

不濟。

惜才的金雲道，在潤福尚未調養好前，金雲道沒開口再讓他畫畫，反倒是帶著他到大

大小小的畫會去賞畫，換轉心情。

五榕會，每三個月舉辦一次「同題比稿」，是當地文人雅士關注的盛會。由參與同好

拿出畫作，相互比稿，贏得最多「通」者，將舉辦次期的盛會。

本回畫題為：「賞春野遊」。各家有權人士、風雅之士呈獻切題又不失精彩的畫作，

競爭十分激烈。如同以往，由評判宣布結果，由「尋蕙」拿到壓倒性的「通」，申舜臣

大人再度拿下次期盛會的主辦權。

「又是尋蕙拿下這次的勝利，將近一年了吧！不知道這個尋蕙是何來歷，申大人應是相

當自豪才是。」站在潤福左邊的不知名人士壓低聲量道。「聽說尋蕙今兒也來到這…」潤

福聽到左後方另一位在場人士接著低語。潤福依聲探循身影，便見到一位身著青衫、頭罩

黑紗的人就站在那兒。

潤福定眼一看，與那人眼神相對，對方覺察到潤福的視線略微閃避，欲轉身離去。

黑影腳步急疾，突然從身上落下個東西。潤福緊跟腳步，走近一看是愛逮，「這…」

潤福不疑有他向黑影開口，「師父……」

　§

黑影聽見聲音，低頭摸摸口袋，怔了一怔，慢慢的轉過身來，抬頭嘆了口氣，然後伸

手脫下了黑色罩帽。

「好久不見了…潤兒」「我還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呢…原來是愛逮讓我破了綻…」他

說著低下頭，月光下那熟悉的面容，此刻正有些無措，又帶著笑意望著潤福。

大大的眼袋，臉上黝黑的皮膚帶有些許歲月痕跡。即使現在五年後他的滄桑模樣，在

潤福眼裡仍風采不減。

站在潤福身後的金雲道早就不在他們眼中，不知何時悄悄的離開了。

「我這些年來四處打聽，卻沒聽說妳的消息，一年前找著妳時，才曉得妳改了名字，躲

在這裡…」他伸出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，「為什麼…？」

「師父…我…對不起…」潤福激動的落淚，多年來想說的話，連一句無法開口，只化為

一句歉意。

「都已經五年了，我的潤兒」檀園走向前撫去潤福的淚，透出濃濃的思念之情。

「記得我們分離那晚，我說了什麼嗎？妳不能獨留我與世上，我願意與妳相守到老的誓言

至今不變，潤兒。」

「我的父母、英福哥哥都因為我而離開人世，我是個不幸的人」潤福無法忘卻過去。

檀園雙手貼著潤福的雙臂輕晃著，「若妳無法相信自己，那相信師父我吧，讓我成為妳的

一切。」

「我一直都相信著師父…，但我這一生需以男兒身份示人，無法以女人的身份跟在師父

身邊啊…我…」檀園定眼望入潤福眼中，露出似笑非笑的面容，緩緩靠近潤福，落下個吻

在額上。那種肯定，如同六年多前的情感，從沒改變。

「原本我是來帶妳走，一年前見到妳後，我想了再想，即使我要妳別走跟我回去，也未

必能留得住妳。」「我現在還留在這裡，只是想見見妳，而現在妳也見著我了。」檀園將

手緩緩滑至她的背後緊緊抱住，「我怕妳走，所以我會走。我會待在妳的故居，等妳回來

。」「若有天妳倦了，想要一個靠岸，想要回家，那麼就回來吧」檀園鬆開雙臂退了一步

，潤福怔愣的看著眼前的師父，多年深藏靈魂底蘊的漂泊無依之感，頓時另起一股暖意

盈滿胸懷。潤福微微伸起手捉住檀園的衣袖，心也沒了主意。

　§

自「五榕會」後，潤福心不在焉，對任何事視若無睹、對外在事物也毫無反應的狀態

讓慧貞好生擔心。

「福妹妹。」潤福睜大眼睛望著慧貞一臉憂容，懷疑自己是否有耳背。「福妹妹。」

這回確實親耳聽慧貞吐出這三個字。

「貞姊姊，妳…妳…？？」潤福總算是回過神來。

「妳病倒那陣子明白的，多虧我還是名藝妓，眼力還需練練呢」慧貞嘆了口氣，「妳

啊…什麼事情都習慣一個人悶著、憋著我是曉得的，但沒想到妳如此徹底」

「貞姊姊，我…」潤福充滿歉意地望著她。

「妳病倒那陣子，有一個壯年男子前來探視，他說是妳的故人。當時妳昏沉沉躺在坑

上，手腳冰冷不停顫抖，口中不停喃喃自語，看了實在憂心」「那個男子二天一回探視、

或多日不見又再度出現時，也是整日待在妳身邊，什麼話也沒多說。當妳高燒不斷喃喃自

語時，他溫柔地覆上手掌細細地呵護，不停在妳身邊時時呢喃安撫的妳的情緒…」聽著聽

著潤福早已將視線移開，不敢再看著慧貞，臉頰泛著紅潮。

「這一切，讓我好生懷疑！」

「向老爺旁敲側擊，老爺才全盤托出妳原來是那名男子托付的對象。一年前他上金府

，以擁有多幅檀園畫作為由，想和老爺作個交易」「老爺是畫痴啊，一聽是消失多年、圖

畫署最高畫員檀園的畫作，便允諾男子」「接著妳來了…」

「福妹妹，全天下只要一人便已足夠。那個懂妳、珍惜妳的人，如果是他，那就到

他身邊去吧！有什麼好猶豫的，妳覺得人生很長嗎？」慧貞堅定而認真的眼神望著潤福。

潤福低頭陷入深思。

人生有窮盡之時，人生短得容不下猶豫、容不下躊躇，短得父母來不及看見她成長、

短得來不及與哥哥分享榮耀…。過去，福潤抱著這份遺憾與贖罪的心情，在能不傷到任何

人下想獨自過活終老。

如今，再次相見，師父帶來了包容、諒解及那份毫無保留的情意，深深感動著潤福。

她的一再排拒是不是反倒傷了師父？

　§

二年期滿，潤福帶著盤纏告別金府、貞姊姊，還是離開了。她再沒往下一處，而是回

家。

當雙腳再次踏上家鄉那片土地時，迎面而來的氣息，不需抬頭仰望天空，眼框自然地

泛紅，一路上不安定的心跳變得異常平靜，胸口漸漸地溫熱，潤福她懂了，那是家的溫暖

。

回到故鄉潤福先往英福哥哥墳去，多年離鄉，心裡對哥哥深感愧疚。

　 遠遠地，潤福看到一名瘦小的人影，提著一個籃子，拄著拐杖走了過來。那是個白髮

蒼蒼的老婆子，雙目混濁，衣裳半舊。

她看到潤福，並不意外，朝潤福微笑：「終於來了啊」

「您知道我是誰？」潤福心頭一驚。

「知道、知道。」她一邊點頭，一邊朝墳邊蹲下去，將籃子裡新鮮素果拿出，一一換

掉舊的，又換上新的鮮花。「沒別人會上這兒來了…您是這亡者的弟弟，對不對？也是爹

、兄長都在這裡，不回來還能上哪去？」

「爹？」潤福瞪大了雙眼，不願相信。

「一個兒子死了，一個兒子被逐出京城後失去消息。申老爺對私畫署也沒了心思，終日

愁眉不展，鬱鬱寡歡，在三年前因病過世了。」

潤福無言相對，她又自顧自地說，「有一位壯年男子拿了點錢給我老婆子，讓我在這

裡照料著墳。每天除除草、填填土，上點素果鮮花之類的…算算看，快有三個年頭呢。他

說，無論等到什?時候，您總有一天會回來這裡的。」

那位壯年男子，不會是別人。

　　潤福的眼角慢慢潮濕，一句話也說不出。此時此刻，終於明白他的真意。潤福站在墳

前，哽咽難當，淚流滿面。

§

向老婆婆低頭致謝，潤福立刻起身回故居。心中如此急切的想見他，答案似乎很明顯

卻又難以言語。潤福這才察覺原來自己心中這麼強烈的期待，淹沒了多年來的不安、多年

來的顧慮，全然消逝。

潤兒往那個山頭走去，遠遠看見從小居住的家，有了人煙。不是一片死氣陰沉、荒蕪

的模樣。走進圍籬，發現小時候和父親一塊兒嬉戲的桌子仍在，一窗一門…好像回到過去

般的熟悉，「師父…」潤福站在院子仔細地看著眼前一切，再度哭得不能自己。

在屋裡正忙的檀園，聽到門口腳步聲，以為是朋友。起身轉身往門口一瞧，逆著光卻

浮現一道恰似潤兒的輪廓，讓檀園無法置信仍脫口：「是…潤兒嗎？」

「師父…」潤福放下包袱一步步朝檀園靠近。等潤福移動步伐到面前遮住了日光，檀

園才真真切切地看清楚眼前人兒－的確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。

「潤兒」檀園輕輕抹去潤福臉上的淚，緊緊的將她抱入懷裡，鎖在自己的臂膀間，像

要將她揉入體內般擁抱著，讓潤福感受到他的激動與欣喜。

　　約有一刻鐘，他倆人僅是抱著，未曾有任何一句話，但他們的心都是滿足的。

檀園緩緩鬆開雙臂，「會痛嗎？我…太激動了。」默默的凝視女人的眼眸。潤福笑了，

笑得十分燦爛，「你的傻潤兒回來了」。檀園也笑了，這個牽動著自己的心長達數十年的

女人回來了。牽起潤福的手緊握，「來，潤兒，我帶妳看看我院子種了什麼…」

全文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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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

　　本劇播映結束時，被那股潤福獨自離開、檀園今後只能思念的惆悵騷的不知如何

　　是好，本板的板主們真的很棒！當活動一公布時，立刻想起這部我心中遺珠之作。

感謝大家撐到最後一刻，真的是太長了～不知不覺就越寫越長了。

　　要把他們抓來湊在一塊那真的好難啊XD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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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 編輯: toveaki 來自: 114.39.227.114 (07/20 15:30)